名人家教 I W/TB ̄w ■ MODERN WOMEN 的一边,眼睛盯住父亲手里的 笔尖儿,你一句,我一句,互 相挑错。有时候,父亲指出了 作文中可笑的谬误,孩子们就 尽情地笑起来。每改罢一段, 父亲朗读一遍,看语气是否顺 学生的课本。叶小沫写好了文章 就拿去给爷爷看。爷爷时常督促 叶小沫,把之前改过的文章多拿 出来看看,这样才能进步,才不 一厂祖辈的恩 -文/张奇 会忘记。 1 967年,2O岁的叶小沫到黑 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当了一名农垦 达。孩子们的原稿好像从乡间 采回来的野花,插在瓶子里篷 战士。她开始给家里写信,写的 最多的就是给爷爷的信。每一封 当我打算要站起来离开他家回去时,听到 篷松松的一大把,经过父亲的 梳理修剪,像个样子了。 叶至善介绍小时候父亲 是怎样教他作文时,用了“不 教”这样的字眼。原来,叶圣 陶从不给他们教授作文入门、 写作方法之类的东西,仅要求 子女每天要读一些书,至于读 点什么,悉听尊便。但是读了 什么书,读懂点什么,都要告 诉他。除此之外,父亲还要求 他们每天要写一点东西,至于 写什么也不加任何,喜欢 什么就写什么:花草虫鱼,路 径山峦,放风筝,斗蟋蟀,听 人唱戏,看人相骂……均可收 于笔下。 父亲在教育他们成长的过 程中,不教中有教,其高明之 处在于顺其自然,因势利导, 启发培养孩子的兴趣和自觉 性,让孩子自觉成才,自觉成 长,而不是强制、苛求。 “做人做事,永不自满才能 进步” 1947年9月16日,叶至善 添了女儿叶小沫。此时,叶圣 陶的3个子女都已先后成家, 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叶圣陶把 全部的爱都寄托在了孙辈身 上。叶小沫最爱写作文,爷爷 叶圣陶刚好在家里改全国中小 信叶圣陶都会仔细看后,耐心地 院子里有一只公鸡在“咯咯”地叫,一看是老 回复。从黑龙江回来后,叶小沫 爷爷正在庭院的西北角试图杀鸡,我心想这 当了一名工人。1977年,《中国 是招待我的吗?我现在连他是什么亲戚都不 少年报》筹备复刊,叶小沫幸运 知道,也不至于如此盛情吧?于是说: “家 地被报社录取,成为一名科普编 里人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那哪儿行 辑。叶圣陶知道后、,主动找到孙 啊!你看,你爷爷已经把鸡都杀了,你还是 女,再三告诉她: “不懂就问, 吃了饭再走吧。”老奶奶说, “你如果嫌俺 不会就学,要不断充实自己,如 家不卫生,我们可以到附近的饭店去。”老 果知识不广博,那么很多稿子就 人说的话让我更加如坐针毡,一个近乎陌生 没法下手处理,一旦处理不当, 的人,如此热情招待,我红着脸,差点说出 会把错误的信息带给孩子,那样 “我不认识你们啊”。 就不好了。”永不自满是叶圣陶 吃饭时,我从他们的言语之间和称呼中得 的家风,为此他为自己的书斋取 知,老头好像叫“老邢”,两位老人对我家无 名为“未厌居”,叶圣陶经常以 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了如指掌,而且知道我父 自己的“未厌”精神教育子女, 母的身体状况。 教子女们不要满足现状,要永远 吃完饭,我慌忙回家问母亲,母亲想了好 攀登高峰。 久竟也没有想起来,还是母亲给外出打工的父 1 988年2月1 6日,叶圣陶在 亲打电话才知道是谁。原来“老邢”的父亲和 北京去世,享年94岁。叶圣陶的 我太爷是同一个村的堂兄弟,老邢的母亲生老 34"子女,长子叶至菩当了一生 邢时大出血,那时我太奶奶把家里仅有的一斤 的编辑,女儿叶至美做电台英文 红糖送给了老邢的母亲补身子。为此,老邢一 翻译工作,小儿叶志诚是职业编 家一直很感激我们一家。后来奶奶和爷爷先后 剧,后来又任文学刊物《雨花》 去世,我们一家也搬到了城里,难怪我不认识 的主编,一辈子没有停止写作。 老邢他们。 三兄妹曾一起合作出版过《花 “就一斤红糖?”我真不明白,一斤红糖让 萼》和《三叶》。而叶家孙辈 老邢两位老人如此感激。父亲在电话里肯定地说: 中,从事文字工作的更是不在少 “除了一斤红糖,我们祖上是一家的。” 数。叶圣陶去世后,叶家的每一 我突然明白了,祖奶奶的一斤红糖,竞让 个人都谨遵他遗留下来的精神财 他们铭记了我们四代人,而感恩的人不仅谢了 富,一直兢兢业业工作,踏踏实 祖奶奶,而且还感谢了奶奶的后人!这份爱历 实做人。 经几十年,原来祖奶奶的恩惠不仅给了别人, (摘自《新天地》) (责编 也给了自己的子孙! 悬塔塔) (摘自《思维与智慧·下半月》),责编微子) 一一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