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业的继往开来——浙商传承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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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企业的继往开来—浙商传承的逻辑2018年9月10日教师节当天，阿里巴巴集团创始人马云发出题为“教师节快乐”的公开信，马云宣布：在一年后阿里巴巴20周年之际，即2019年9月10日，他将不再担任集团董事局，由现任集团CEO张勇接任。他会继续担任一年董事，至2020年董事局会议时卸任阿里巴巴集团的所有职务。这是马云深思熟虑、认真准备了10年的计划。10年前，阿里巴巴创建合伙人机制，来解决规模公司的创新力问题、领导人传承问题、未来担当力问题和文化传承问题。环顾四周，我们发现不小比例的优秀浙商群体已经悄悄地完成了从第一代到第二代的传承，我们本期别册中所关注到的万向集团（鲁冠球、鲁伟鼎父子）、方太集团（茅理翔、茅忠群父子）、万事利集团（沈爱琴、屠红燕母女）等著名浙商就是这方面的杰出代表。这些浙商的传承经验和智慧值得我们认真学习和借鉴。首先，优秀浙商起步很早，企业家们原生的创业意向和创业精神在这一时期得以孕育。早在他们创办自己的企业以前，鲁冠球、茅理翔和沈爱琴已经从事经营活动多年：当茅理翔1985年成立慈溪无线电九厂时，已经在10年主办会计和10年销售员的生涯中经历了重重磨炼；鲁冠球早在1969年就创办了万向集团的前身—萧山宁围公社农机修理厂等；沈爱琴更是来自一个祖上四代都是蚕农的家庭，1975年当杭州市笕桥镇领导让她去创办绸厂的时候，她立刻牢牢抓住了这次机会。这些浙商创业的直接动机是摆脱贫困、改变命运，但是更深层次的动机则是实现个人或者家族的梦想，这样的动机显然更加内在和持久。其次，优秀浙商在自身创业过程也带动了身边的家人一起创业，同时也就将自己的创业精神传给了第二代。在当今社会科学研究中，企业家群体的重要性越来越受到重视，但创业者群体现象也给人造成了浙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印象，以中小企业为主，难以形成龙头企业的印象。但改革开放40年以后，当我们再来审视浙商现象时，大家应该欣喜地看到，浙商群体中的优秀者进步卓著，他们已经远远超越了传统浙商的历史和文化局限，走得更远更好。第三，优秀浙商通常会对人传承计划进行提前布局。一般来说，尽早启动传承规划是国外家族企业的常见做法。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家族企业研究团队的研究发现，家族企业传承规划的最佳时机是在第一代51岁到58岁，第二代23岁到31岁之间。在这个时间段第一代年富力强且经验丰富，第二代已完成普通高等教育，后者朝气蓬勃，学习能力和动力也都是人类生命周期的最高点。我们发现，很多浙商第一代都是在50多岁的时候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培养人。例如，在酝酿和成立方太的关键一年（1995年），茅理翔岁，茅忠群26岁。鲁伟鼎1994年在万向集团担任董事局执行董事和总裁时23岁，笔者还记得他那时的名片上有意把姓氏拿掉，只有“伟鼎”二字。越来越多的浙商二代，不论是选择创业，还是在自己家族企业里默默历练，第一代企业家热切而温暖的陪伴，会始终存在于他们的成长道路上。第四，传承有不同的模式。这些年来，浙商不断探索适合企业自身发展的模式、制度，逐渐摆脱家族企业的束缚，并实现了新飞跃，而在传承的道路上，仍然需要更多的思索与实践。另外，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不是把企业交给家族成员，阿里巴巴也不是家族企业，但是家族企业把经营权交给职业经理人的模式也会越来越普遍。因此，认真分析和比较浙商传承和发展的不同路径和模式，对于处于传承过程中的众多家族企业意义重大。当今产业转型升级的速度越来越快，按照过去的经验和方法来解决问题自然越来越难，因此企业家在年富力强时就更应该认真培养自己的人，这才是热爱自己的企业和事业的最佳方式。企业最高领导人的传承就像接力赛过程中的交接棒，是互相学习、互相磨合和共同提高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代人是否能在传承过程中进行相当程度的代际合作，是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因此，第一代领导人一定要有让企业保持家业长青的远见，要有虚怀若谷的包容度，更需知人善任、培养新生代人的远见和智慧。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教授，浙江大学管理学院企业家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