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教‘育研究 ５６ ｊｉ ＸＵ ｊｉａｏ ｙｕ ｙａｎ ｊｉｕ ２００９年第１０期 新时期农村教育创新形态：县域社区教育的构想 项继发 陈遇春 （１．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陕西杨凌７１２１００；２．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创新实验学院，陕西杨凌７１２１Ｏ０） 摘要：县域社区教育是探讨农村教育发展的重大尝试。在新时期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县域社区教育有其特 定的含义，有着不同于其他教育活动的本质特征。县域社区教育的发展建设，不论在国家战略层面还是在县域社 区教育内涵本身层面都有重大意义。 关键词：新时期；县域社区教育；意义 一、“新时期”的特定含义 中国有大量的农村劳动力，他们的生产率比城镇 这里所讲的“新时期”主要是指：一是我国总体上 部门劳动生产率要低得多。造成农业劳动力生产率低 已进入以工促农、以城带乡的发展阶段，进入着力破除 下的原因是不适当的生产要素组合和平均来说较低的 城乡二元结构、形成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新格局 人力资本水平。由于我国长期实行的二元分治，城镇 的重要时期；二是我国“新型农民”的培育和加快社会 人口在人力资本上得到的投资比农村人口要大得多， 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背景；三是我国在走新型工业化道 农村人力资本的短缺直接制约了我国产业结构升级。 路进程中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与农村人力资本不适应 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在他的《改造传统农业》一书中 的矛盾。 指出：“经济的落后很大程度上在于农业的落后，而农 ２００８年１０月１２日，中国党第十七届委 业的落后关键不是缺少物质资本，而是人力资本不 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通过的《关于推进农村 足。”④中国要想在未来几十年内顺利实现产业结构升 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指 级和大量的农村劳动力转移，从现在起对农村人力资 出：“我国总体上已进入以工促农、以城带乡的发展阶 本的投资必须大幅度地提高。 段，进人着力破除城乡二元结构、形成城乡经济社会发 二、农村教育创新形态：县域社区教育 展一体化新格局的重要时期，”这是我国当前发展的 （一）农村教育的含义 阶段性特征。《决定》把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作为战 关于农村教育的含义，笔者赞同我国学者陈敬朴 略任务，把走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道路作为基本方向， 的观点：“一般把发生在农村、以农村人口为教育对象 把加快形成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新格局作为根本 并为农村经济和社会发展服务的教育称之为农村教 要求。农村教育长期以来处于城乡二元分治的弱势一 育。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农村教育是农业文明向工 端，城乡二元结构的弊端造成农村教育长期以来 业文明过渡、出现农村与城市二元社会、农民处于不利 得到不公待遇，农村教育不能与城市教育同步发展。 的历史背景下进行的旨在使农村人口获取知识与劳动 农村教育问题作为“三农”问题的一个重要问题，在推 技能、现代公识与创业能力的教育”。 进城乡一体化进程中具有重要作用。 陈文中的农村教育是“大农村教育”，依教育层次 农民占到中国总人口的４０％，中国的发展目标是 划分，农村教育包括初等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 减少农民。《决定》指出：“发展农村教育，促进教育公 依教育类型划分，农村教育涵盖了基础教育、职业教育 平，提高农民科学文化素质，培育有文化、懂技术、会经 以及成人教育；依教育形式划分，农村教育有正规教 营的新型农民。”“新型农民”面向未来的农村教育的 育、非正规教育和非正式教育。由于我国九年制义务 培养目标，纠正了过去在培养目标上的模糊认识，从城 教育的顺利推进，农村基础教育已经得到很大提升，本 乡一体化的思路出发，建立平等的公民教育观。 文所指的农村教育是义务教育阶段后的农村教育，是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６—０７ 作者简介：项继发（１９８２～），男，汉族，山西神池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职业教育学研究生，主要从事农民职业教育 研究。 陈遇春（１９６４一），男，汉族，陕西杨凌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创新实验学院常务副院长，博士，教授，主要从事农民职业教育、 农村教育管理研究。 ２００９年第ｌ０期 继续教育研究 ５７ 狭义的农村教育。 （二）县域社区教育 １．县域 之所以选择以县为单位是因为“我国农村的基层 教育体系（高中一初中一小学），是以县城为中心而展 开的，……县就是农村教育的重要组织与管理环节”。 笔者所理解的县域是在农村的整体空间区域内的，是 在整个农村社区之中的。加尔布雷斯（Ｇａｌｂｒａｉｔｈ，Ｍ． ｗ）将农村社区的特征归结为：较低的人口密度（１ｏｗ 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 ｄｅｎｓｉｔｉｅｓ）、有限的资源使用（１ｉｍｉｔｅｄ ｒｅｓｏｕｒｃｅ ｂａｓｅｓ）、相对的性（ｒｅｌａｔｉｖｅ ｉｓｏｌａｔｉｏｎ） 以及文化或 种族的同质性（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ＯＦ ｅｔｈｎｉｃ ｈｏｍｏｇｅｎｅｉｔｙ）。笔者 将本文中社区教育实施的区域整体概括为农村社区。 在我国，虽然国家对城乡划分有明确规定，但在实际工 作特别是城乡分类统计中，城与乡的分类标准是非常 模糊的，有的认为区县以上（包括区县）是城，建制镇 以下（包括建制镇）为乡，有的认为建制镇以上（包括 所有建制镇）都是城，其他为乡。不管哪种认识，城与 乡的划分起点都在县域之内。米格戴尔认为，在农民 社会中，土地和生产占中心的地位。“只有农业生产 是主要收入的社区才能成为农村”。尽管我国东西部 地区经济发展指标存在差异，但就总体而言，我国的县 域经济支柱依然是农业。所以，在县域内推行社区教 育符合我国的实情。 ２．县域社区教育 社区教育，简言之，就是“在社区内进行的为了社 区的教育”（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ｆｏｒ ｃｏｍｍｕｎｉｔｙ ｗｉｔｈｉｎ ｃｏｍｍｕｎｉ— ｔｙ）。有人认为：“社区教育的内涵应是在一定的社会 区域内，把生活和教育结合成一体，发挥社区成员作用 的、利用各种社会实践活动的，并为了社区的共同发展 和社区生活的向前、向上而进行的一种全方位、全民的 和终身的教育。”也有学者认为：“社区教育是以提高 社区全体成员素质和生活质量以及实现社区发展的一 种社区性的教育活动过程。”同时还有人指出“社区教 育的内涵应以社区为本，以社区内人的发展为本并把 社区教育与学习化社会在内涵上统一起来。”甚至还 有一些学者认为“社区教育是以社区学校为主体的一 种形式化、组织化的教育形态，”或者干脆就是一种 “教育综合体”。 有学者对国内关于社区教育的概念作了归纳，指 出国内对社区教育的概念界定主要源于两个视角。一 是侧重于教育的视角，大致形成如下观点：社区教育是 一种教育，即一定地域内，统筹、社会参与， 促进教育与社会紧密结合、协调发展的教育；社区 教育是一种教育管理，学校～家庭一社会三结合 的教育管理；社区教育是一种教育网络，学校与 社会相结合，教育与经济相结合的一种立体教育网络； 社区教育是一种教育模式，教育社会化，社会教育化 的教育模式。二是侧重于社会的视角，大致形成如下 观点：社区教育是一种社会组织，教育以地区为 依托，提高社区全体成员的素质，促进物质文明和精 神文明建设的社会组织；社区教育是一种社会组 织形式，教育与社会结合双向服务，相互促进，同步 发展的社会组织形式。 可以说，国内对社区教育内涵的界定重描述轻归 纳。要正确解释何谓县域社区教育，就要剖析它最为 本质的特征及其属性，换言之，中国的县域社区教育， 不同于别国的社区教育或社区教育组织的根本特征。 在此，笔者引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社区教育的 定义。该定义指出：“基于所有教育起始于社区，且并 不是以获取社区的利益为目标，而是以提高社区住民 生活质量为目的的原理，因此实现这一原理的活动即 为社区教育。”在这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又对“社区” 及“社区教育”作了如下的补充规定，“社区又是指都 市或农村的、被限定在一个区域内的住民，他们同属 一个群体，具有共同的思维方式或对某一事物具有共 同关心度的人群。而社区教育并不是仅仅指有关社区 的教育，或为了社区发展的教育，它更重要的是社区 的住民对教育拥有的决定权，以及为创造社区教育而 负有的责任。” 由上述国际权威机构所作的定义来看，社区教育 至少具有如下几个重要特征：社区教育具有明显公益 性；社区教育强调社区内居民自下而上的积极参与；社 区教育保证社区内居民的教育权利；社区教育与社区 发展相互共同推进。要区别社区教育与其他教育活动 在本质上的不同，应突出两个方面的特性：第一，这种 活动应是当地社区居民自发形成的，自下而上的教育 活动，这种活动融人社区日常的发展建设；第二，这种 活动是将社区居民对教育的需求与的服务功能的 统合，是一种双向性的教育活动。从以上的概括出发， 我们试着对县域社区教育的概念做出这样的界定：县 域社区教育是在县域范围内，由本社区居民自发产生 的、而由提倡并与县域社区内各基层组织共同推 动的、旨在提高本社区居民精神与文化素质、满足他们 的教育需求以及保障社区居民教育权利为宗旨的一种 自下而上的群众性教育活动。 三、新时期我国县域社区教育建设与发展的重大 意义 ２０世纪８０年代，社区教育最先出现于城市社区。 以１９８８年上海闸北区社区教育委员会为起始，“社区 教育”迅速在国内蓬勃展开。我国广大农村经过长期 实践探索，逐步形成不同特色的社区教育模式：以普教 ５８ 继续教育研究 ２００９年第１０期 为基础的延伸型，以科教兴农为着眼点的农科教结合 型，由社会与教育双向参与的全民教育型。 ２０００年４月，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颁布 《教育部关于在部分地区开展社区教育实验工作的通 知》，就此开始了全国范围内的社区教育运动。２０００ 年５月，北京市朝阳区、上海市闸北区、天津市河西区、 江苏省苏州市、山东省济南市历下区、山西省太原市杏 花岭区、四川省成都市青羊区、福建省厦门市鼓浪屿区 等８个地区被确定为社区教育试点区，社区教育实验 就地接受教育要比进城受教育要经济得多，县域社区 教育便是较好的途径。 （二）从县域社区教育内涵理解发展县域社区教 育的直接意义 概括来讲，农村社区教育的功能主要有扫盲教育、 健康指导、消除贫困、增加收入、技能培训、改善生活。 这些内容也是县域社区教育内涵的要义所在。在县域 社区范围内利用正规教育、非正规教育、非正式教育的 多种形式，开展职业教育、成人教育等多种类型，促进 正式展开。２００１年ｌ１月，又有另外的２０个地区被增 加到实验区名单。２８个地区成为社区教育第一批试 点。２００３年之前，这样的试点已经扩展到６１个，现 在，全国范围内的社区教育试点已经增加到ｌ１２个。 这些试点区多处在区、县一级，社区教育的功能也从最 初的扫盲教育与消除贫困教育扩展到持续发展的社区 运动。在新时期，我国县域社区教育建设与发展的重 大意义可以从两个层次进行分析。 （一）从战略层面认识县域社区教育建设发展的 重大意义 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但发展水平又存在差异的发 展中国家，东西部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存在级差。即使 在同一省份，比如浙江，也存在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 根据经济发展水平划分，东部的９个省区可以归为经 济发达的省区，西部的９个省区归为欠发达地区，剩余 的中部ｌ２个省区经济发展处于中间水平。而在经济 发展水平不太高的中西部地区，农民又占到人口总数 的绝大部分。由于我国长期实行的二元分治，城镇人 口在人力资本上得到的投资比农村人口要大得多，农 村人口的科技水平成为制约中西部发展的一大瓶颈。 提高农村的教育质量和农民的受教育水平对于中 国未来经济社会的发展至关重要。由于中国长期实行 的计划生育，城市人口生育率下降，在未来的几十 年里，几乎所有的中国劳动力的净增加将来自农村。 农村劳动力的平均受教育水平明显要远远低于城市水 平，所以，除非农村的教育状况得到显著改善，否则，中 国未来全国劳动力的平均受教育水平将会下降。 中国未来的发展目标是减少农民，其途径只能是 将更多的剩余劳动力从农业中转移出来。从农业中能 够转移出的人口规模的大小无疑要取决于农村教育数 量和质量上的显著提高，虽然不能构成影响农村劳动 力转移的唯一因素，起码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由于 我国地域，城市不可能提供那么多的教育机会。 而如果在城市中建设能够满足显存规模的农村劳动力 的教育存量，吸纳所有农村人口进城受教育，无疑需要 一笔庞大的财政开支，这里还没有考虑与之相关的住 房、交通等基础设施的开销。所以，相比之下，让农民 终身教育的氛围的形成，共同推进社会主义物质文明、 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建设。 县域社区教育是县域范围内社区居民自下而上自 发形成的一种社会活动，而正是由于自发性和自下而 上的参与，有助于促进县域社区内社会资本的形成、积 聚。县域社区教育不单单是教育活动，同时他也推进 社区持续发展。 注释： ①舒尔茨的观点无疑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学生Ｄ．盖尔・约 翰逊，两人在农业经济方面的见解体现了学术观点的传承，舒 尔茨《改造传统农业》和Ｄ．盖尔・约翰逊的《经济发展中的农 业、农村、农民问题》都成为农业经济的经典之作。 ②“ｒｅｌａｔｉｖｅ ｉｓｏｌａｔｉｏｎ”，笔者更倾向于理解为费孝通先生在 “乡土本色”一文中所讲的“孤立和隔膜”，费指出，“孤立和隔 膜并不是以个人为单位的，而是以住在同一处的集团为单位 的”（详见费孝通著，上海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６年出版《乡土中 国》，“乡土本色”一文）。而我国的农村社区往往具备了这种 特性。 参考文献： ［１］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ＥＢ／ＯＬ］．（２００８—１０—２０）［２００８—１０—２４］．ｈｔｔｐ：／／ｗｗｗ．ｃｎｒ． ｅｎ／ｎｅｗｓｐａｐｅｒ／ｎｅｗｓ／２００８１０／ｔ２００８１０２０＿５０５１２７７３４．ｈｔｍ１． ［２］［美］Ｄ．盖尔・约翰逊．经济发展中的农业、农村、农民 问题［Ｍ］．林毅夫，赵耀辉编译．北京：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４． ［３］［美］舒尔茨．改造传统农业［Ｍ］．北京：商务印书馆， １９８７． ［４］陈敬朴．农村教育概念的探讨［Ｊ］．教育理论与实践， １９９９，（１１）：３９—４３． ［５］马戎．中国农村教育发展的区域差异：２４县调查［Ｍ］． 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９． ［６］Ｇａｌｂｒａｉｔｈ，Ｍ．ｗ．（ｅｄ．）．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ｔｈｅ Ｒｕｒａｌ Ａｍｅｒｉ— ｃａｎ Ｃｏｍｍｕｎｉｔｙ：Ａ Ｌｉｆｅｌｏｎｇ Ｐｒｏｃｅｓｓ．Ｍａｌａｂａｒ，Ｆｌａ．：Ｋｒｉｅｇｅｒ， １９９２． ［７］李涛．统筹城乡教育的实践探索［Ｊ］．教育发展研究， ２００８，（２Ｏ）：１—５． ［８儿美］Ｊ．米格戴尔．农民、政治与［Ｍ］．李玉琪、袁宁 译，北京：编译出版社，１９９６． ［９］叶忠海．社区教育学基础［Ｍ］．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 ２００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