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文艺作家新栏 心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给整个院落 无私恩赐的感念。每到这时，姥 爷便捺不住性子地舒展了身子， 驱动着关节“咔吧、咔吧”地响， 整天是富有表情地在院落里干着 木匠活。他对手中的活永远都是 充满了热情，总有一种难以形容 的美妙的感觉，含有幻想的眼睛 里是那么的富有诗意。对于老宅 院，我常听母亲说：那是姥爷外 出做木匠活挣了钱，姥姥省吃俭 用地积攒了下来，后来钱多了， 俩老人才置下了一亩三分地，并 且在这属于自己的地上盖起了错 错落落的房屋，圈起了土坯围墙， 使得这个家有了一个自我的天地。 那时，姥爷家在村里是极显眼的， 虽说不上是富丽堂皇，但也算得 上是鹤立鸡群了，村里的好些人 家都把它当成了奋斗目标。为了 这个老宅院，划成份时姥爷家险 些被划为中农，是村里的乡亲们 用真心维护了老宅院和姥爷家成 份的清白，才使得老宅院里的生 活有了感动的心语和甜蜜悠扬的 老宅院的故事 ・张立国 我耳边叮当作响，是长辈柔柔的 温情在我心中受用着，是孩提时 直到我长大了，离家成长后 独自生活时，才发觉我对家的那 个老宅院的情是那么深，丝是那 么长，结又是那么紧。 人在出生时，由不得自己来 选择，而我的命运注定与这个老 宅院有缘，听母亲说，那天我从 她的肚子里爬出来时，始终睁着 眼睛看，似乎要把一切打量个究 竟与透明，是母亲挂在脸上的倦 笑和父亲对我轻轻的抚摸，自己 才意识到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天 地之间，而我对老宅院和亲人的 初识，是用初到世上的第一声啼 代的那种清纯和雨滴灿烂的合唱 更加笑逐颜开。老宅院代表着母 亲渐渐苍老的容颜，总也布施着 她内心深处的仁爱，淡淡的炊烟， 日甚一日地逝着母亲的年华而熏 白了她的头发，长久的岁月发出 我悠长的心声，流露出了我曾在 老宅院里燃烧着的欢乐和幸福童 话。也许经历类似的事情太多了， 母亲总也拭着眼泪低声唱着过去 的歌谣，我知道那是母亲对老宅 院无穷的忧伤的牵挂。是啊，老 宅院的咏叹调从姥爷和姥姥开始 唱起，母亲现在也用一种隐秘的、 内心的感情唱响着，从而更加深 了她内心的抑制和惆怅。 我家的老宅院在靠近县城护 城河的一条马路边建造起来的。 每年，春天以她美好、迷人的清 新和绿色光顾到这里，整个院落 里充满了无拘无束的生活乐趣， 慈爱的阳光陶醉着我们一家人， 使得我们心存一冬的内心坚冰被 打破了，伸着懒腰，畅快淋漓地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旷神怡地 聆听着小鸟轻柔欢乐的歌，并且 哭来完成的。自那天起，老宅院 里便开始了我无数的呓语、言说、 喊叫和歌唱。是啊，你想，在这 宽敞足足能放下～片房子的院子 里，还有谁比我更幸福呢。世代 神韵与色彩。 在我的记忆里，那院落真大， 刚落院时种下的树，在我出生后 早已蓬蓬勃勃细密如烟地连成一 气。耀眼的阳光刺透树蓬，使得 的繁衍生息使我的血脉与老宅院 相连，无论是来自头顶上的蓝天 白云，日月星辰，还是脚底下的 土地，甚至是我周围宅院里每一 棵树，每一堵墙，每一座房屋都 胶溶般地溶在我的血液之中与我 息息相通。直到我长大了，离家 成长后独自生活时，才发觉我对 家的那个老宅院的情是那么深， 丝是那么长，结又是那么紧。游 子漂泊在外的孤独和对老宅院的 老宅院里景物美妙，丰富多彩， 五颜六色，要绿都绿，要黄都黄， 足以使人赏心悦目，情绪焕然。 微风轻轻荡过，阳光便随着树枝 的晃摆而更加的斑澜多彩，好似 奔腾着的绿色波浪。那时，院落 牵挂，始终压抑在我的心头，我 常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而对老宅 院昔日的悠长怀念在我的心中却 始终是不变的。 每每想起千里之外的那个老 宅院，我就觉得瞬息间幸福的回 忆连续不断地在眼前闪过，过去 生活的气息、声响、心情象潮头 花般地翻开着。 准确地说，是飘 飘渺渺的事儿化作岁月的风铃在 ４ 作家新栏 里无不充盈着生气的感觉，褐黄 色的土墙上爬满了瓜的秧蔓，绿 绿的叶子烘托着许许多多的黄花， 一点不变地静摆在那里，引得蜜 蜂、蝴蝶这诗一般的使者幻影般 飞来飞去，悠闲飘逸地好象多情 的王子亲吻着善良美丽的公主， 让人看了胸臆中变得痴迷多情。 院里那凡颗枣树早．已在柔柔的春 风里落下那青黄的枣花而结上了 小小的青枣。儿时，我性子急， 年年等不得枣子成熟，便早早地 站在树上，举一根长长的竹竿打 着那树上的青枣，一竿下去，树 叶和青枣簌簌响着散落一地，我 便和弟弟一窝蜂似地抢着地上的 青枣。有时，弟弟因为抢得少， 嚎哭起来，哭声引来了母亲，把 我好一顿臭骂，使我不得不分些 一落的，雪白花团的丁香树遮护着 用白麻纸糊过的窗棂，映衬着红 色的窗花，让人感觉到这里永远 老宅院的院落门前长着一棵 茂盛的洋槐树，伞一样的树蓬， 翠绿的叶子。每年的五月里，玉 石般的槐花串，一嘟噜一嘟噜从 树顶的枝梢上垂挂下来，煞是好 闪耀着无上幸福的光辉。在我的 思绪之中，门前的台阶上始终有 个身影时隐时现。哦，我记起 看。洋溢茂盛的槐花被微风柔过， 幽幽的香气在空气里荡漾着从老 青枣给他。 清晨老宅院的院落里显得很 幽静。其实是静中不静的，灯笼 样的太阳早早就蹬在了树梢上， 一来了，那是我的姥爷，他常常满 怀心事地蹲在哪里，一手端着盛 白开水的大碗，一手攥着一张白 棒子面的烙饼。喝一口、咬一口， 默默地打发着并不饥饿的肚子， 望着院落里的一切不知想些什么。 我们的嬉笑和院落里的鸡鸭的悠 宅院的院落里向田野散开，纯净 着生命中的喜悦。每到这时，母 亲就让我爬到树上去采槐花，我 猴儿似的骑在树权上，把缠在腰 间的绳子一端甩下去，她在底下 拴上筐子让我吊上去，不一会， 声随街叫卖声，把翠绿的院落 从梦中唤醒。牵牛花顶着露珠儿 开得好热烈，引得屋檐上的燕儿 “喳喳”叫着，一个俯冲贴着地 皮自由舒展地沐浴在不太强烈的 闲叫声都没有能够牵动和分散他 的思绪。姥爷老了，身子板也由 于年轻时被繁重的木工活计所累 而有些弯驼，他不再出去做活了， 一香香的槐花就被我摘得满当了。 母亲告诉我们，槐花闻着香气泌 阳光里。清晨的心在这个有生命 和色彩的院落里开始了新一天的 跳动。 人心脾，吃起来清淡香甜，是极 好的清肺败火解毒的食物。那时， 也许是母亲的话唤起了我的心情， 没吃就感觉到香韵悠悠，内心里 的淤积了多年的毒火一下子就败 完了，使得胸膛里浮动着的焦躁 和混乱的云烟一下子烟消云散， 心田上接踵而来的是甘甜、清凉、 芳香，蓄满精力、陶醉其间。往 往这时候，母亲都要把采集下来 的槐花掺上面粉，和成半湿状态， 在锅里摊起了饽饪来，声到焦黄 焦黄的才出锅，吃起来那才叫好 个人恋恋地来回走在这院落里， “满骤起、满骤起（即快点 起的意思），起来满骤把院子里 的菜浇了！”姥姥的叫声也随之 响了起来，她那带有浓重的地方 但心仍然沉浸在他年轻时的场景 里。由于姥姥不会生养，母亲是 过继来的闺女，姥爷时常为自己 这把手艺没有传人而叹息，也许 口语把我们从梦中喊醒，不得不 揉着惺忪的睡眼，呼吸着新鲜的 空气，迎着调皮的麻雀发出的啼 鸣，站在菜垄旁边的压水机前开 他时常蹲在门前台阶上的思索， 就是因此而来吧。言谈话语中， 姥爷曾想让我跟他学手艺。但他 的话是徒劳的，我的一门心思是 始压水浇地。清水哗哗哗，流到 菜地里，土地的力量催生着追过 上学想往外走，每每姥爷对我说 起来，我都软软地回绝了他。姥 爷听了我的话，眼里噙满了泪水， 扭头走了，因此，他好几天不待 搭理我，也许我有些伤他的心。 是啊，把这把手艺带进坟墓里， 肥的蔬菜吸收着阳光和水分，纵 情地成长，放叶、开花，多么活 跃，多么有生气呀。蝈蛔动人的 吃呢，散发着很纯粹的香气，即 香甜又可口。五月的槐花香，叫 人想起来，却终究抹不去那留给 我的刻骨铭心的记忆。多好啊！ 一歌唱和着蝴蝶、蜜蜂寻花采蜜的 伴舞，生动了缥渺的炊烟，谱写 了一曲农家小院清晨的赞美歌。 老宅院的院落里永远也是干净利 我想他的心是不甘的。姥爷和姥 姥都是无疾而终，死的很安然， 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闭上眼的。 片幽香的洁白，小鸟在上边跳， 蝉儿在周围飞，鸣唱悦耳，清香 扑鼻…… ５ 大众文艺作家新栏 还牵挂着老宅院，想回去看看。 也许年老了，心境倒变成了孩子 般的一样，对物对事总是留恋不 里我的亲人的一行一动都是为了 我们下一代的甜和暖。一天夜里， 旧话太多了，说不尽，讲不完。 老宅院就象那永久也讲不完的故 事，思潮中掀起多少波涛，忽而 我和妻子谈了好多知心话。那晚， 夜很黑，也很静，我跟她谈到老 宅院过去的一切，谈到死去的姥 爷和姥姥，更谈到我死去的父亲， 使得妻子她也想了好多的事情， 尤其对我的父亲，她那没有谋过 面的公公，产生一种抑制不住的 强烈怀念…… 乡愁和老宅院在母亲的心里 沉默，忽而滚荡，飘泊着我家多 少经历和辛酸苦辣呀，引起多少 联想啊！老宅院晨迎朝晖晚送夕 阳，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宽阔 断。母亲常私下里跟我说：“生 子，妈好闷好闷，我想回去看看， 妈也是快入土的人了，在我活着 时再回去看一眼咱家的老宅院， 再去给你姥爷和姥姥还有你父亲 的坟前添把土，烧烧纸。”说着， 她眼里闪动着泪花流了出来。我 知道，母亲经过了千难万难，心 平展的大院落里，砖房草屋，被 腾腾升起的红日和跌进火烧云的 夕阳喷射，笼着一层金黄和红光， 迎和着炊烟的气味，那感觉时时 让我陶醉，多些美好和温馨。 都操碎了。听了母亲的话，我心 依恋和追忆依然存在，我能体会 出去久了，我时常做着故乡 里酸酸的。可不是，掐指算来， 到母亲心中的那种滋味，更多的 的梦，缕缕的梦丝就好象魂魄冲 母亲已离开那老宅院在我这里生 是一种情绪。我懊悔，这些年来， 出了我的躯壳，在那烟波浩淼的 活了十多个年头了。这十多年头 自己对母亲心灵上的关心太少了， 空间煞有终极目标地游荡在令人 里，她对老宅院那固有的感情还 太疏忽了。对着母亲强装的笑脸， 感伤的老宅院里。恍惚的记忆就 是久久地罩在心头，是撕心裂肝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啼嘘叹惋 象灯碗里的油行将耗干了，捻子 的伤痛。她怎能把老宅院里的事 中我决定满足母亲的心愿。回老 燃亮着微微弱弱的火亮儿，一闪 情放在一边，或许，这些年来， 宅院看看。 一闪的，发出“咝咝” 的声音， 母亲一直再做同一个梦，一个不 老宅院早己不像先前那样了， 而那“咝咝”的声音就仿佛是那 变的梦。我清楚地记得：在我接 若大的院子被一分为二，另一半 村声村色的老宅院里一年四季的 母亲离开老宅院来我这里的时候， 卖给了别人，那家的人家在那里 心曲，浓缩了我童年时期那苦辣 她哭了，无数次的回头，好伤心， 盖起了好几间卧砖到顶的具有现 酸甜的一生情感精华，使得我对 并且悲切有声。这是母亲骨子里 代气息的大瓦房，另一半被四周 它爱得更加深沉，啼血的呼唤常 至今仍透着一股对老宅院的情结。 盖起的新房包围着，孤伶伶一点 常令我怆然泪下…… 我知道，每当她独自一人时，总 也不谐调，早已没了从前那般惟 每当她独自一人时，总也对 也对着家乡的方向，思念着老宅 有的神气，显得格外黯然和颓唐。 着家乡的方向，思念着老宅院， 院，思念着葬在故乡泥土中的亲 我知道老宅院的那一半是母亲因 思念着葬在故乡泥土中的亲人， 人，总是茫然不知乡关何处，哀 为我结婚才忍痛卖给人家的，为 总是茫然不知乡关何处，哀怨中 怨中透着自己的离愁别恨。 此，她还大病了一场，嘴里默默 透着自己的离愁别恨 时过境迁，也不知此时的老 叨叨地说对不起姥爷。剩下的一 父亲去世后，我把母亲接到 宅院是何等模样，老人们的相继 半是原有房屋的那一半，在我接 了城里和我一起过活，说起来， 去世，阴影冲淡了老宅院当初融 母亲来我这里时，母亲托付给一 母亲已有十多个年头没有回家乡 融乐乐的亲情，那缕缕炊烟，平 个五保户陆姓的寡妇姥姥给看管。 的那个老宅院了。或许是人生的 平淡淡的谈话都随着我们的远去 人的感情是很怪的。在故乡 伤痛还是内心略带伤感的凄凉， 而统统消失殆尽了。我常常凄然 觅故的日子，我总觉得我的情肠 母亲的身影有些佝偻了。她不习 一声叹息地跟妻子讲老宅院的事， 被一种醇浓的记忆牵挂着，眼泪 惯城里的生活，尽管我和妻子百 讲我们家的事。妻子听了，心里 的洗涤使我难睹它的真实面目， 般小心地侍奉着她，但她心中总 是暖的，她深深地懂得，老宅院 但残断坍塌的围墙实实在在的躺 ６ 作家新栏 在那里，上面长满了丛生的蒿草， 再不是那爬满的瓜秧和牵牛花了； 房前屋后那依依的柳树早已被砍 光了，那棵大槐树也已成了那个 人家院内的产物了。一切往日的 情景，都到哪儿去了？我的心头 闪过一种惋惜之情。虽说这样， 母亲的眼里倒放出了光彩，满心 欢喜。一道跟来的八岁女儿也许 在城市里待久了，对乡村的一切 都感到特别的新鲜，对着奶奶问 们都被她给吸引了过来。因为我 绪的真情实感昵。而对我这个从 小在这里长大而后半生注定在城 和她最亲近，叫她讲什么，她就 给讲什么，时间一长，小伙伴们 便很推戴于我，使我自然而然地 成了他们的头儿王了。陆姥姥的 故事讲完一个又一个，我们总也 听不够，每晚都是三星打提溜了， 里生活的人来说，那故乡和老宅 院的一切犹如大梦醒后的回味， 有着一种情感的释放，一种心灵 的回归，一种精神的慰抚。我用 心说：女儿啊，你千万莫怪这片 土地，它已在你父辈身上深及骨 髓，你幼小的心里，怎能知道那 根深蒂固的乡俗就是这一方水土 的淳朴之根啊，也是咱家祖祖辈 我们才互相拉扯着，像一串小耗 子似的，缩着脖子抄着手从陆姥 姥家溜回了家去…… “妈呀，好怕！”，正当我 这问那，嘴里永不闲着。 和母亲跟陆姥姥说话时，女儿提 剩下的半截院子虽说一切都 着裤子，一脸的惊慌样从外面跑 很简陋，却收拾得干净利索。屋 了进来。 内的陆姥姥见着我们，满心的欢 母亲忙起身抱着孙女，用手 喜，忙把我们让进了屋里。母亲 捋着她的头发，揪着她的耳朵， 那装满忧郁的胸膛，从走进那半 哄着说：“别怕，吓不着，三根毛， 片老宅院和见了陆姥姥后，激发 哦——别怕，吓不着，三根毛！” 起一股甜丝丝的希望波纹。我仔 母亲那一举一动的神情就好 细打量着我曾住过的屋子，仿佛 象儿时对我那般模样的袒护，不 又看见父亲那病秧秧地躺在炕上， 觉魂灵的呼唤搅起我善解人意的 脸色象草纸那么黄，看着有点吓 情感。是啊，在亲情世界里，博 人。父亲是得重病去世的，现在 爱就是那缕缕阳光，耳濡目染着 才明白，父亲原来得的是癌症， 长辈对后辈一往情深的关怀，更 根本就没法子治。 有着思接干载，纵横万里的矫情 陆姥姥跟母亲是同龄人，可 之言。过后，女ＪＵＤ魂未定地跟 她的辈儿大，又和老爷是一个当 我们讲了刚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家姓，所以母亲管她叫婶，我也 情。听完，我们不觉都大笑起来。 顺辈地叫她姥姥了。望着陆姥姥 原来，女儿去厕所时，刚蹲下就 那苍老的身子，鲜活的记忆就像 听见屁股底下发出一阵“哼—— 石板压不住要出土的苗儿一样， 哼”的声音，她低头一看，一个 狠命地滋长着。陆姥姥老早就没 黑呼呼毛茸茸的头从茅厕坑内伸 了男人，也没改嫁，在她跟死去 到离她屁股不远处，好象等待着 的男人过活的日子里，也没有生 什么。陆姥姥笑着对女儿说：“孩 养过儿女，所以她老来老来还是 子，这是咱家养的猪，等过年时 孤身一人。记得小时候，陆姥姥 你回来，太姥姥给你把它杀了， 很喜欢我，那时我是个很调皮的 叫你吃它的肉。” 孩子，小伙伴们总不愿意跟我一 “我才不吃它的肉哪，它吃 起玩，我只好跟着陆姥姥的屁股 人屎，肉是臭的！女儿嘟着小嘴， 后头转了。那阵，她刚死了男人， 一脸认真的样子。 人也年轻，有些爱动，也很愿意 听了女儿没有感受的话，我 跟我玩。年轻时候的陆姥姥是个 的心不由得为之一颤，微红的脸 开通明朗的人，笑起来的声音好 上显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倒是 大，她有很多的故事，但都是她 母亲和陆姥姥看着又一辈人的女 一个人瞎编的，信不信由你。虽 ）ｈｌｌｉｌ趣味，眼里满是慈爱与深情。 然如此，陆姥姥的故事对我还是 是啊，这不能怪女儿，是如今世 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由于陆姥 界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一个没 姥的故事讲出了名，村上的孩子 有切身感受的人，怎能有离愁别 辈在这里繁衍生息的衣食之本， 精神之气，血脉之源，在这里确 实更会让人觉得具有无穷的欢乐 和由衷的安稳和踏实。 燕子回巢。由于我们的到来， 老宅院的半个院落里，一下子充 满了生气，屋顶，乳白色的炊烟 又笔直地升了起来，欢腾的景色 代替了往日寂静的荒凉。在不知 不觉中，我再一次品味了老宅院 那遥远的童话，而那童话已不再 遥远了，又活灵活现地站在我面 前：多么香甜的饭菜，灶膛里的 灰烬，因为小风的吹动，冒着火 星，一闪一闪的好象金色的飞虫， 熠熠烁烁，明亮的星星缀满蓝色 的天幕上，心荡神驰着一连串天 真幸福的幻想，蝙蝠在树下飞舞， 萤火虫在草丛中起落，这不正是 当年那老宅院气息在弥漫着。只 可惜岁月把它分成了两半，叫人 心中无端地生出一声哀叹。 作者简介河北定兴人，现供 职于河北钢铁集团物流公司宣钢 分公司，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散文 学会会员、理事、中华当代文学 学会会员、张家口市作家协会会 员、理事、鲁迅文学院函授学员、 中国炎黄文化出版社特约编审、 《文学与人生》杂志社特约创作员、 张家口市文学院签约作家。 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