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的散文篇名
【篇一:巴金的散文篇名】
【简介】:巴金(1904~2005.10.17),原名李尧棠、字芾甘,笔名佩竿、余一、王文慧等。四川成都人。1920年入成都外国语专门。1923年从封建出走,就读于上海和南京的中学。1927年初赴法国留学,写成了处女作长篇《灭亡》,发表时始用巴金的笔名。1928年底回到上海,从事和翻译。从1929年到1937年中,创作了主要代表作长篇小说《激流三部曲》中的《家》,以及《海的梦》《里的》《砂丁》《萌芽》(《雪》)《新生》《的三部曲》(《雾》《雨》《电》)等中长篇小说,出版了《复仇》《将军》《神 鬼 人》等集和《海行集记》《忆》《短简》等集。以其独特的风格和丰硕的创作令人瞩目,被鲁迅称为 一个有热情的有进步的作家,在屈指可数的好作家之列的作家 (《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其间任出版社总,主编有《文季月刊》等刊物和《丛刊》等从书。
巴金部分散:
1、鸟的
2、火
3、星
4、狗
5、废园外
6、桂林的受难
7、繁星
8、《春天里的秋天》序
9、 重进罗马 的
10、一个车夫
11、萧珊
12、做一个战士
13、做大哥的人
14、静寂的园子
15、机器的诗
16、海上的日出
17、小狗包弟
18、爱尔克的灯光
巴金散文赏析:
海上日出
为了看日出,我常常早起.那时天还没有大亮,周围非常清静,船上只有机器的响声.
还是一片浅蓝,颜色很浅.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地在扩大它的范围,加强它的亮光.我知道要从天边升起来了,便不转眼地望着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在那个地方出现了太阳的小半边脸,红是真红,却没有亮光.这个太阳好像负着重荷似地一步一步,慢慢地努力上升,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红得非常可爱.一刹那间,这个深红的圆东西,忽然发出了夺目的亮光,射得人发痛,它旁边的云片也突然有了光彩.
有时太阳走进了云堆中,它的光线却从云里射下来,直射到水面上.这时候要分辨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倒也不容易,因为我就只看见一片灿烂的亮光.
有时天边有黑云,而且云片很厚,太阳出来,人眼还看不见.然而太阳在黑云里放射的光芒,透过黑云的重围,替黑云镶了一道发光的金边.后来太阳才慢慢地冲出重围,出现在天空,甚至把黑云也染成了紫色或者红色.这时候发亮的不仅是太阳,云和海水,连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
这不是很伟大的奇观么?
1927年的巴金在写这篇的时候
不是单纯的写着日出,也写出了自己对这个无
望的社会充满着的!日出---就是最坚定的憧憬!
一个青年在那个,用这样的热情文字来描写着自己的渴望和信仰.,是我们今年的年轻人最值得的事情.人在任何时候,都要有一颗热情洋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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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园子没有听见房东家的狗的声音。现在园子里非常静。那棵不知名的五瓣的白色小花仍然寂寞地开着。阳光照在松枝和盆中的花树上,给那些绿叶涂上金黄|色。天是晴朗的,我不用抬起眼睛就知道头上是晴空万里。
忽然我听见洋铁瓦沟上有铃子响声,抬起头,看见两只松鼠正从瓦上溜下来,这两只小生物在松枝上互相追逐取乐。它们的绒线球似的大尾巴,它们的可爱的小黑眼睛,它们颈项上的小铃子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索性不转睛地望着窗外。但是它们跑了两三转,又从藤萝架回到屋瓦上,一瞬间就消失了,依旧把这个静寂的园子留给我。
我刚刚埋下头,又听见小鸟的叫声。我再看,桂树枝上立着一只青灰色的白头小鸟,昂起头得意地歌唱。屋顶的电灯线上,还有一对麻雀在吱吱喳喳地讲话。
我不了解这样的语言。但是我在鸟声里听出了一种安闲的。它们要告诉我的一定是它们的喜悦的感情。可惜我不能回答它们。我把手一挥,它们就飞走了。我的话不能使它们留住,它们留给我一个园子的静寂。不过我知道它们过一阵又会回来的。
现在我觉得我是这个园子里唯一的生物了。我坐在书桌前俯下头写字,没有一点声音来打
扰我。我正可以把整个心放在纸上。但是我渐渐地烦躁起来。这静寂像一只手慢慢地挨近我的咽喉。我感到呼吸不畅快了。这是不自然的静寂。这是一种灾祸的预兆,就像暴雨到来前那种沉闷静止的空气一样。
我似乎在什么东西。我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我不能够静下心来。我一定是在等待什么东西。我在等待空袭警报;或者我在等待房东家的狗吠声,这就是说,预行警报已经解除,不会有空袭警报响起来,我用不着准备听见凄厉的汽笛声(空袭警报)就锁门出去。近半月来晴天有警报差不多成了常例。
可是我的等待并没有结果。小鸟回来后又走了;松鼠们也来过一次,但又追逐地跑上屋顶,我不知道它们消失在什么地方。从我看不见的正面楼房屋顶上送过来一阵的乌鸦叫。这些小生物不知道人间的事情,它们不会带给我什么信息。
我写到上面的一段,空袭警报就响了。我的等待果然没有落空。这时我觉得空气在动了。我听见巷外大街上汽车的叫声。我又听见飞机的发动机声,这大概是民航机飞出去躲警报。有时我们的驱逐机也会在这种时候排队飞出,等着攻击敌机。我不能再写了,便拿了一本书锁上园门,匆匆地走到外面去。
在城门口经过一阵可怕的拥挤后,我终于到了郊外。在那里耽搁了两个多钟头,和几个在一起,还在草地上吃了他们带出去的午餐。警报解除后,我回来,打开锁,推开园门,迎面扑来的仍然是一个园子的静寂。
我回到房间,回到书桌前面,打开玻璃窗,在继续执笔前还看看窗外。树上,地上,满个园子都是阳光。墙角一丛观音竹微微地在飘动它们的尖叶。一只大苍蝇带着嗡嗡声从开着的窗飞进房来,在我的头上盘旋。一两只乌鸦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叫。一只黄|色小蝴蝶在白色小花间
飞舞。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在对面屋瓦上响起来,又是那两只松鼠从高墙沿着洋铁滴水管溜下来。它们跑到那个支持松树的木架上,又跑到架子脚边有假山的水池的石栏杆下,在那里追逐了一回,又沿着木架跑上松枝,隐在松叶后面了。松叶动起来,桂树的小枝也动了,一只绿色小鸟刚刚歇在那上面。
狗的声音还是听不见。我向右侧着身子去看那条没有阳光的窄小过道。房东家的小门紧紧地闭着。这些时候那里就没有一点声音。大概这家清早就到城外躲警报去了,现在还不曾回来。他们回来恐怕在太阳落坡的时候。那条肥壮的黄狗一定也跟着他们 疏散 了,否则会有狗抓门的声音送进我的耳里来。
我又坐在窗前写了这许多字。还是只有乌鸦和小鸟的叫声陪伴我。苍蝇的嗡嗡声早已寂灭了。现在在屋角又响起了老鼠啃东西的声音。都是响一回又静一回的,在这个受着轰炸威胁的城市里我感到了寂寞。
然而像一把刀要划破万里晴空似的,嘹亮的机声突然响起来。这是我们自己的飞机。声音多么雄壮,它扫除了这个园子的静寂。我要放下笔到庭院中去看天空,看那些背负着金色阳光在蓝空里闪耀的灰色大蜻蜒。那是多么美丽的景象。
1940年10月11日在昆明
我爱月夜,但我也爱星天。从前在七、八月的夜晚在庭院里纳凉的时候,我最爱看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望着星天,我就会忘记一切,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里似的。
三年前在南京我住的地方有一道后门,每晚我打开后门,便看见一个静寂的夜。下面是一片菜园,上面是星群密布的蓝天。星光在我们的肉眼里虽然微小,然而它使我们觉得光明无处
不在。那时候我正在读一些关于天文学的书,也认得一些星星,好像它们就是我的朋友,它们常常在和我谈话一样。
如今在海上,每晚和繁星相对,我把它们认得很熟了。我躺在舱面上,仰望天空。深蓝色的天空里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船在动,星也在动,它们是这样低,真是摇摇欲坠呢!渐渐地我的眼睛模糊了,我好像看见无数萤火虫在我的周围飞舞。海上的夜是柔和的,是静寂的,是梦幻的。我望着那许多认识的星,我仿佛看见它们在对我霎眼,我仿佛听见它们在小声说话。这时我忘记了一切。在星的怀抱中我微笑着,我沉睡着。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孩子,现在睡在母亲的怀里了。
有一夜,那个在哥伦波上船的英国人指给我看天上的巨人。他用手指着:那四颗明亮的星是头,下面的几颗是身子,这几颗是手,那几颗是腿和脚,还有三颗星算是腰带。经他这一番指点,我果然看清楚了那个天上的巨人。看,那个巨人还在跑呢!
1927年1月
鸟的天堂我们在陈的小里吃了晚饭。热气已经退了。太阳落下了山坡,只留下一段灿烂的红霞在天边,在山头,在树梢。
我们划船去! 陈提议说。我们正站在学校门前池子旁边看山景。
好, 别的朋友高兴地接口说。
我们走过一段石子路,很快地就到了河边。那里有 个茅草搭的水阁。穿过水阁,在河边两棵大树下我们找到了几只小船。
我们陆续跳在一只船上。一个朋友解开绳子,拿起竹竿一拨,船缓缓地动了,向河中间流去。
三个朋友划着船,我和叶坐在船中望四周的景致。
远远地一座塔耸立在山坡上,许多绿树拥抱着它。在这附近很少有那样的塔,那里就是朋友叶的家乡。
河面很宽,白茫茫的水上没有波浪。船平静地在水面流动。三只桨有规律地在水里拨动。
在一个地方河面变窄了。一簇簇的绿叶伸到水面来。树叶绿得可爱。这是许多棵茂盛的榕树,但是我看不出树干在什么地方。
我说许多棵榕树的时候,我的错误马上就给朋友们纠正了,一个朋友说那里只有一棵榕树,另一个朋友说那里的榕树是两棵。我见过不少的大榕树,但是像这样大的榕树我却是看见。
我们的船渐渐地逼近榕树了。我有了机会看见它的真面目:是一棵大树,有着数不清的桠枝,枝上又生根,有许多根一直垂到地上,进了泥土里。一部分的树枝垂到水面,从远处看,就像一棵大树躺在水上一样。
现在正是枝叶繁茂的时节(树上已经结了小小的果子,而且有许多落下来了。)这棵榕树好像在把它的全部力展览给我们看。那么多的绿叶,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面,不留一点缝隙。翠绿的颜色明亮地在我们的眼前闪耀,似乎每一片树叶上都有一个新的生命在颤动,这美丽的南国的树!
船在树下泊了片刻,岸上很湿,我们没有上去。朋友说这里是 鸟的天堂 ,有许多只鸟在这
棵树上做窝,农民不许人捉它们。我仿佛听见几只鸟扑翅的声音,但是等到我的眼睛注意地看那里时,我却看不见一只鸟的影子。只有无数的树根立在地上,像许多根木桩。地是湿的,大概涨潮时河水常常冲上岸去。
鸟的天堂 里没有一只鸟,我这样想道。船开了。一个朋友拨着船,缓缓地流到河中间去。
在河边田畔的小径里有几棵荔枝树。绿叶丛中垂着累累的红色果子。我们的船就往那里流去。一个朋友拿起桨把船拨进一条小沟。在小径旁边,船停住了,我们都跳上了岸。
两个朋友很快地爬到树上去,从树上抛下几枝带叶的荔枝,我同陈和叶三个人站在树下接。等到他们下地以后,我们大家一面吃荔枝,一面走回船上去。
第二天我们划着船到叶的家乡去,就是那个有山有塔的地方。从陈的小学校出发,我们又经过那个 鸟的天堂 。
这一次是在早晨,阳光照在水面上,也照在树梢。一切都显得非常明亮。我们的船也在树下泊了片刻。
起初四周非常清静。后来忽然起了一声鸟叫。朋友陈把手一拍,我们便看见一只大鸟飞起来,接着又看见第二只,第三只。我们继续拍掌。很快地这个树林变得很热闹了。到处都是鸟声,到处都是鸟影。大的,小的,花的,黑的,有的站在枝上叫,有的飞起来,有的在扑翅膀。
我注意地看。我的眼睛真是应接不暇,看清楚这只,又看漏了那只,看见了那只,第三只又飞走了。一只画眉飞了出来,给我们的拍掌声一惊,又飞进树林,站在一根小枝上兴奋地唱着,它的歌声真好听。
走吧, 叶催我道。
小船向着高塔下面的乡村流去的时候,我还回过头去看留在后面的茂盛的榕树。我有一点的留恋的心情。昨天我的眼睛骗了我。
鸟的天堂 的确是鸟的天堂啊!
1933的6月在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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